顾炎武像
先生精力绝伦,最精于经学与音韵学,为清代考证学的开山老祖。一生极不满意陆、王空疏虚诞的学法,对于阳明学派攻击尤烈。他说:
今之君子,聚宾客门人数十百人,而一皆与之言心言性,舍多学而识以求一贯之方,置四海困穷不言而终日讲危微精一之说,我弗敢知也。(《答友人论学书》)
试过细玩索这一段话,该是何等痛切!所以他平日不言理学,不谈性命,只讲求实用,讲求通经致用的学问。亦不肯多开讲会,号召门徒,他以为这是学者纯盗虚声的手段,徒足以鼓动人心,败坏风俗——这是与梨洲相左的地方。[2]平生著作宏富,以《日知录》一书尤为毕生精力荟萃之作。关于教育论文,除《日知录》外,散见于《亭林文集》中,留待下面另述。
二 教育思想
亭林先生看出明末社会有两大毛病:一为学者徒尚空谈而无实用,二为流入狂禅而不讲气节。后者为王学末流所演出的现象,前者除了王学的影响外,还有教育制度的关系。当今社会以士族阶级为中坚,倘这一班人既空疏无用,而又寡廉鲜耻,失了中坚的资格,结果必致于亡国以亡天下。亡国不过“易姓改号”,其祸尚小;亡天下则“仁义充塞,而至于率兽食人,人将相食”,其祸最烈。他是具有极大抱负的一位贤士大夫,既看出当时两大毛病,而这毛病已演出极不良的结果,所以不惜大声疾呼以图挽救。挽救的方法,对于前者则提倡能够致用的实学,对于后者则提倡尊廉尚耻的美风。观其与友人论学书,处处以有用之学及移风易俗为言;观其《日知录·世风篇》内,屡屡以名教廉耻为倡,可以知其宗旨之所在了。我们归纳起来,他的言论,不外“博学于文,行己有耻”八个字,这八个字就是他的教育原则。他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