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安顺说:“火锅就算了。”颜素容说:“那我打个车带你去市中心,那里有最纯正的豆花面。”
“我们回去吧!”秦安顺眼巴巴看着颜家姑娘说,“我有点喘不过气来。”
归途格外轻松,道路两旁堆积着厚厚的积雪。
呼吸顺畅了,胸口不堵了,像刚从激流里脱身。
颜素容侧眼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乡下人,摇摇头,她说:“没见着你这种进城的。”
直了直脖子,秦安顺说:“你不晓得,人老了就怕挪窝,人脸一生,就慌乱了。”
“那你说城里好,还是乡下好呢?”颜素容问。
几乎没有迟疑,秦安顺说:“当然城里好了,要不你们咋个脚跟脚地往城里跑咯?”
十七
好久没见着父母了,秦安顺有了念想。
雪正在消融,山前山后都在流泪。这个时节啥都做不成,枯冷不说,关键是不利索,一抬腿就是水。庄户人这个时候都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掩上门,围一炉火,思量些远远近近的事,或者就啥都不想,拉把椅子靠在炉火边打个盹儿,让日子在朦朦胧胧里流走。
套上面具,秦安顺有些惊讶了。
那头也转进了深冬,雪也在融化。
一家人围在炉火边,秦安顺扫了一圈,还有村西的杨三婶,母亲坐在三婶的对面,捧着一只鞋垫,针线在布面上起起伏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