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更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人声听不真切,敲打梆子的脆响一下下落在小巷的青石板上,仿佛石子落入静谧的水面。
二更了。
更声渐渐远去。又过了一会儿,墙角的黄犬突然抬起头,鼻翼一张一合,转眼的工夫它便跳了起来,呲着牙朝着高墙内狂吠起来。
“汪汪汪汪!”
男子瞥了一眼黄犬,淡然的脸上很快有了细小的波澜。夜风中,焦味伴随着浓烈的香薰味从黛色的石墙后飘了过来。
他的视线立刻转向香药店。只见薄薄的青烟从后院升起,乘风潜入夜色。男子收回目光,迅速扫视两侧。除了他自己,巷中无人。
黄犬仍在吠叫。
“砰砰砰!”
男子开始拍打门扉。
“开门!”
任他如何拍门疾呼,始终无人前来应门。
眼见着烟色越来越浓,男子微微眯起眼睛,四处看了看。他随即退下台阶,站在墙下,抬手撩起衣袍,纵身一跃,脚尖在墙面上借力一踏,双臂如猿攀援,竟轻巧地翻上了石墙。
白襕衫转眼消失在墙后。
与此同时,香药店前面的铺子也冒出火光和烟气。店内伙计和匠人大喊着“着火了!着火了!”,蜂拥着从正门涌出铺子。
半个时辰前。
一叶乌篷在保佑坊附近靠了岸。乌篷内走出一名女子,手里提着一个三层食盒。